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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此次主题活动最终解释权归知乎问答全部,大量可详尽参考《活动协议》。

(注:下列主题活动回应內容,严禁转截)

(1)

当我们之一次赶到这座大城市的情况下,挑明而言并讨厌。这座大城市一直在雨天,罪孽的因素也像细胞培养皿中的病菌一般在水蒸气中滋长。

我厌烦湿冷空气中粘附咸腥的海鲜产品味儿,这类味道在汽车站地底走廊或者拥堵的公共汽车里都会肆溢起来。本地人对我说习惯就行,它是大海的味道。

是不是?也许吧,实际上海产品味儿确实还能够承受,仅仅它那类腥味儿都会要我想到到血夜,味道并不是多么的呛鼻,却多了一分黏腻。

盛夏时节,立在老造船厂周边的山上上俯览西海港,海面都会将一丝腥臭味送进我的鼻孔,而这味儿的根源就来于那栋海滩的日式别墅。它破旧的卧在那里,好像被一层血雾弥漫着,很长时间不可以散去。尽管不爽,但我还是期待那座独栋别墅就那么留到那边,终究某种程度上而言它就是我渴望实情的起始点,亦能激起我对旧事的追忆。

(2)

绝大多数男孩子都曾憧憬过警员,士兵这类的岗位吧,最能给人一种归属感和威势感,就算赚的很少也会在殊荣的扶持下享有着他人的奖赏与女性的钟爱。但是我自小就对其无感觉,关键缘故是我的爸爸便是一名警员,他在我的心中中谈不上正脸,做事设计风格低俗,胸脯上存着年青时被砍的两条疤痕,也有他产生的一些没法详说的苦味都让幼年的我觉得不适感。可他好像对警员这一岗位颇有执着,尝试把自己的信念强加于帮我,期待能够持续他的门路。

不接纳都不理睬,这类枯燥、风险而乏味的日常生活我已经亲眼看到过去了,为什么会再去挑选亲自感受?

出自于对他的判逆,乃至是敌对,我坚定不移的踏入了学习绘画的路面,除开兴趣使然,更更多就是是为了更好地解决他的操纵,不许自身活出傀偶,毫无抵抗力。我觉得逃出,消退,踏入一个仅有夜空夜月,大海睡莲的抽象性全球,已不坚振他的批评和监管,最后在勤奋和技能的扶持下,我考进了鲁迅美术学院。

但运势就这样,自身逃窜了一路,却還是返回了尝试躲避的起点。

邻近大学毕业,我投过许多个人简历怎奈也没有下面,从而对将来造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寒,乃至觉得自身不容易被这一社会发展所必须进而灰心丧气。就在我整天自甘堕落,悲叹社会发展的冷酷无情无可奈何之时,滨大城市刑警支队向我抛来啦橄榄叶,她们必须一名素描画基本功优良的工艺美术天生当违法犯罪描绘师,依据他人的叙述绘制犯罪嫌疑人的画像,(我还忘记自己何时向她们投的个人简历,如今想起来应该是投过一个画人像画的岗位。那时候沒有留意顾主,假如略微注意下得话,决不能投身于与此)据有人说这一岗位要求太少,原先学习培训犯罪心理的警校生会出现涉足,但是因为近些年监控摄像头的普及化,该项专业技能越来越愈来愈难以轻和重,当然就没有人再去为了更好地审理案件而学习画画专业技能。

但是滨城坐落于辽东湾的沿海地区,每每时节更替的情况下,都会出現绵绵细雨的气温,可见度极低,乃至距离三四米也无法辨别,这时监控摄像头也被水滴铺满,纪录到的不过是被降水漂去的墨影,因而警察又准备拾起这一一些落伍的专业技能,尝试以人的认知填补高新科技的缺点。

刚到警察局报导的情况下,内心是多少一些焦躁,低下头害怕看四周的人,纵使了解自身没做了哪些错事,可置身这类髙压自然环境還是喘不过气。

“冯毅是不是?”招待我的人事部门轻轻询问道。

“嗯。”

“你来找郭佳警察吧,他在二楼207。”

贾诩,那么说厅长一定是三国曹操喽,我禁不住嗤笑了一下。上楼梯时.我转过神,从上升一半的阶梯扫视了下警察局的自然环境,除开一些党组织宣传语,枯燥乏味的连盆绿色植物也没有。外界光源也很很弱,依靠两盏早已变黄的日光灯冲盈着房间内,质朴到简单。

郭佳警察的公司办公室并不是很比较好找,在过道最终点靠着一个储藏间。里边甚为窄小,呈一个整齐的长条形室内空间,进去的感觉就好像驾车进了死路,掉头是千万不好的,倒退着才可以出来。

我觉得他在忙,也没敢吭声打搅,就那麼怔怔的立在大门口。

“小伙子回来吧,站着很累的先坐一会儿,等着我写完这好多个字儿咱再好好地唠唠。”

我忙着点了点头,闻声坐着矮桌边上观查起眼下的警察,他肌肤一些黑,层次感较为粗粝,下颌华康,鹳骨轻缓,鼻头的样子比较立体式,口轮匝肌一些结实,短碎的秀发干脆利落。总体来说三庭五眼甚为标准,体形都不像一些跟他年龄差不多的中老年警员松垮,是个偏瘦削的干净利索小伙。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上下,他停了笔,合上本子h脸朝我讲到:“过意不去,一点手记整的有点儿磨叽。”

讲完便帮我递了一杯茶,提示我先喝几口。另一方的文明礼貌要我一些出现意外,本认为他会严格甚至是严苛。接下去聊的全是些闲篇,跟我说院校、家中、喜好这类的零碎,因为另一方展示出一种友善的心态,促使我不再腼腆,一些心里话也不由自主向外显露,聊得爸爸时因为我求真务实,将一些主观性心态也带了出去。

“那么说你不太稀奇警员这一岗位?”听见我对做为警员的爸爸一些埋怨,他眉梢略微一皱。

“还好,警员这一岗位在我心里還是很高尚的,仅仅我对自身的爸爸一些偏见……再聊仅仅绘画得话是我自信心能够担任。”

交谈间由于他忽然的反诘促使我前额一些出汗,语言也是结结巴巴。我要挽留刚的难堪气质,终究在警员眼前调侃做为警员的爸爸即使我的错尖酸刻薄也会引起他人的不适感,另外也免不了悲叹到自身情商智商多么的不线上。

听见我的说词后郭佳沒有立刻做声,仅仅淡淡笑道以一种轻轻松松的语气讲出了我一生都令人难忘的语句。

“不清楚自身究竟要干什么,怎么不死去呀。”

这话惊的我很长时间不可以思索,认为是自身看错了,還是误会了哪些,但另一方好像沒有别的表述,仅仅拿给我一个明细,上边写了要提前准备的物品和到哪去领到服饰办理流程这类的事宜。

“一不小心话便说重了,否则怎么讲我招人待见呢,也好,再好好地考虑到下,如今回过头也都还没,我这也有事儿不赶趟了,你下星期来正式上班。”

讲完他就先站起离开,留有我一人坐着那边毫无知觉,全身上下宛如落入海底般冰凉。

纵然千般不情愿,一周后我还是来啦。拥有之前的经验教训,我不再随意的表露真言,在郭佳眼前仅仅恩啊的答复着,说一半扔一半,越来越慎重许多。

做为他的小弟子也就是说是熊猫牛,一开始干的都是些跟美术绘画不相干的杂活事儿,免费送文档,盖盖公章子,到一些单位时乃至还会继续碰一鼻子灰。

“您好,这一办理手续不便办一下吧。”

“哪一个单位的。”

“刑警队科,郭哥,郭佳的。”

“郭佳?哼,他人的都能办,就郭佳的不给办。”做事对话框显著含有心态。

那么回来怕是又会被说做事不好,只能白费口舌持续道歉,才把办理手续申请办理出来。有这类容易得罪人的领导,怕是将来生活难过。

除开跑腿服务便是帮他记询问笔录,审的全是些为非作歹的小贼或者聚赌的地痞流氓,每一次必须瞎折腾到深夜。实际上事都并不大,便是查证涉案人员额度太过不便,盘查时她们一会儿说二百,一会儿又五十,含含糊糊。这造成询问笔录不断换来换去,心烦得我还想自身掏钱把涉案人员额度给齐平,赶快完毕这不停的摧残。

长此以往,确实厌倦了,乃至艳羡起这种同龄的地痞流氓,为了爱骄狂暴打,夜夜笙箫不醉难休。闹出些乱子也无关痛痒,来警察局喝一杯茶慢慢神,出来然后虚度青春,风流韵事肆无忌惮。到是像我这类他人嘴中的懂事的孩子,才会活的那么不高兴,从业着他人来看体面地的工作中,感受着本身无法述说的烦闷。

“小毅,你跟着有一段时间了,有哪些感受吗?”

夜里用餐的情况下,郭佳一件事询问道。

“嗯,我认为你审案时挺有气魄,这些细毛贼都挺怕你,见你之一面就坦白了。”

“嘿嘿,针对你来说她们是之一面,针对我来说都是老熟人了,自然一些惧怕。如同你今天看到的哪个小黄毛,弄出去后还会继续再在局子里瞅到的。”

“你怎么那么毫无疑问他还会继续犯案?”

“人全是那样,十岁刚开始打心里儿的野兽就 在向外扑腾,二十岁开始发狂,此时要是能关的住,以后倒还安生,关不住的话就会被猛兽吞噬,三十岁家庭败落,四十岁行骗,五十岁作恶。谁都无法改变。”

  “这么说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吗?”

  “人可以改变,猛兽不能改变,有些人无异于人形外皮的兽,猛兽至死都是兽。”

  老生常谈的性恶论,虽然不认同这种说法,我还是没有当面否定。他说啥就是啥吧,或许再过几天我受不了这种工作就离职了事,此时也没必要再费什么口舌。

  但就在自己准备离职的前夜,一桩命案把我牵扯住,从此人生轨迹也全然改变。

  (3)

  驱车大概四十分钟到达那里(由于总是帮忙跑腿,他的斯柯达经常握在我手里),西港这边是滨城有名的富人区,日据时期留下了大量联排别墅经过开发商翻修后成为了品质与高端的代名词,这些别墅大都呈现出折中主义风格,外部具有欧式的繁复又混合了辰野式的现代风格,颇为气派。

  这个小区是新建成的,入住暂时率不高,大部分住户都是在施工阶段,因此没配备安保人员,摄像头也没有配着。郭佳没告诉我具体到哪栋,但一栋别墅门前停的三辆警车向我标明了目的地。刚到门口就见到了郭佳,他递给我手套、鞋套后示意一会儿进去后不要说话,不要随意走动,就跟在他身后。步入玄关,迎面就是通向二楼的台阶,我跟着他走了上去,来到二层后左拐绕过收纳间进入一个卧室。

  纵然有了心理准备,眼前的场景还是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卧室中央的大床上躺着一具女尸,她身下的床单已经被血红浸染,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女子很漂亮,全身 *** 着,肌肤因为失去血色的原因变得成了惨白,因此身体上的几处淤青变得格外显眼。更为显眼的则是她的装束,手腕被手铐捆束缚在胸前,双腿则被黑色皮绳束缚着不留一丝缝隙,颈子上挂着一条锁链捆在了床头的铁艺框架上。

  这种场面我以为只会发生在B级片里面,情欲之至。她的死让我想起了席勒笔下的那些 *** ,囊括了色情与暴力,并且将之描绘的如此露骨。

  我无法猜测出死者的身份,她是贫困还是富有,是高贵还是卑贱,是善良还是恶毒,这些我都想象不到,她此时只是躺在床上的一个可怜女人,向我展示出了生命的终极恐惧。

  不由得我继续思索下去,郭佳让我去其他房间拍几张现场照片,几个身着防护服的法医则开始取证调查。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不去想那个如同马拉之死一般的场景,开始小心的拍摄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首要的事情就是绝对小心,谨记师傅所说,不要碰任何东西。

  这栋房子每一层面积大概两百平方米左右,一层玄关处的旁边是鞋柜和收纳间,接着往里走则是客厅与开放式厨房,西北角是浴室和洗手间,最引人注意的还有东北角的佛间,里面供奉着一尊菩萨像。二层则是三间几乎同等大小的卧室,和一间榻榻米铺装的书房,书房的隔壁则是阳台,直通外面的街道。

  

  转了一圈下来,这所房子给我的直观感受如同开发商准备好的样板间一样,精致漂亮,每一寸都很讲究,地面清一色的软木地板,如同高档葡萄酒的塞子一般充满弹性。墙壁用的则是清水混凝土的挂板,颇有品味。

  房子如此讲究,可惜没有半点人气,如同一件未开封的展示品,每一件家具都一尘不染,每把凳子都整整齐齐,单看着都挺好,就是不像有人住过,宛如宜家的家具展示间。

  在远处的天空有些泛白时,郭佳让我先回去休息,等待着明天的部署与安排。这晚的精神状态被此般景象深深的 *** 之后,毫无睡意,更多的则是瞎想,想到了回家,想到了校门口的那颗大槐树,想到了海边的浪花推起的泡沫,我想了很多很多,不敢停止思考,因为一但不去想别的事,心神就会回到那个红色的房间,看着她冷却的脸庞突然睁开眼睛,哭着求我解开她的锁链与绳索,去救救她……

  (4)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第二天郭佳向我卖起关子,这让我又思索起昨天的场景,女人身下有大量血迹,应该是被什么利器刺死的,但奇怪的是印象里她身上除了淤青外,好像并没有肉眼可见的伤口。

  “我猜是被刀捅死的,从那个出血量来说,只不过……”

  “只不过没看到伤口是吧,现在我告诉你,她的伤口在肠道。”

  “嗯?她是肠道出血吗?难道她的死因是源于溃疡或是什么恶性疾病。”

  “不,是创伤所致,我们在她的直肠末端找到了一把长达二十厘米的匕首,准确来说是一把三菱军刺。”

  “啊?”此刻的我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那种地方真的能容纳下如此长的匕首吗?

  “也就是说,凶手极其残忍,从死者 *** 处将匕首捅了进去,导致了被害人出血过多而死亡。”

  郭佳语气平稳地跟我讲述道,而我的情绪早已起伏波动。

  “这真是一种痛苦的死法,根据法医鉴定,死者死于昨天下午(三月一日)十四点半至十五点之间。而根据伤口的大小以及血液流速判断,女子是中午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半这个区间内开始出血,也就是说,凶手是在中午时间段开始行凶,使女子流了近两个小时的血,最终失血过多而死。”

  郭佳摆弄着手里的照片,继续跟我说道,

  “大致可以确定,凶手的作案手法就是将女子束缚在床上,然后将匕首捅入,女子此时只能挣扎而逃脱不了,双手被锁着也无法取出肠道中的匕首,最终在痛苦中等待着死亡降临……大致是这样,不过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还没等郭佳说完,白警官过来说是报案人已经在询问室,可以开始问些问题。

  (5)

  报案人名叫王彤,是这所房子的女主人,此时她仍是一副惊魂失措的样子,头发凌乱的抽着烟,纵然憔悴万分却难掩其华贵气质。

  “请你把昨天的事情说一下吧。”

  王彤深深的抽了口烟开始诉说起昨晚的场景,

  “昨天大概是晚上十点半吧,那时我刚回到家,开门的时候发现房门没有锁,就以为意铭在家,哦,意铭就是我老公。我打开灯在客厅喊了他两声,想让他帮忙拿一下旅行箱却没有人回应,所以我就上楼去了。奇怪的是,卧室门是锁着的,要知道我们平时基本没有锁过。等我在书房抽屉里找到钥匙后,便开门进去。”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床上有个人影,很明显是女人的影子,我当时就火了,想着打死这个小 *** ,但当我开灯的一刹那,着实被吓了一跳……接着便报了警,事情的经过大体就是这样。”

  “你为什么先打的110,一般看到有人受伤不应该先打120吗?”郭佳对此问道。

  “因为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毕竟我是学医出身,看到她僵硬的样子和瞳孔扩散程度就知道她没救了。”

  “你认识被害人吗?”

  “不认识,但我认为一定是哪个狐狸精,知道我不在家就和我老公在床上搞这些龌龊的游戏,你看她身上那些东西就不是正经人,我猜人也是我老公弄死的,说不定就是毒瘾发作玩的太嗨,把人家小姑娘捅死了。”

  “这些是你的推断还是你了解到的事实”郭佳问道。

  “不是他还能是谁,家里就我们俩人,趁早判他死刑算了。”

  “你刚说你老公知道你不在家,那么你昨天去了哪里?为什么还携带旅行箱?”

  “携带旅行箱当时是要去旅行呀,前些日子和他闹离婚,心烦了,打算去别的城市散散心,于是报了个去昆明的旅行团。也是倒霉,原定于下午两点的飞机,结果有浓雾要延时,最后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航班居然取消了,导游只能改期,所以九点的时候我就从机场回来了。真是倒霉,害我在候机厅等了大半天。”

  “那么你昨天从几点出的家门?”

  “早上七点半,那时我老公还睡着呢,路上买了点东西,十二点左右就到机场了。”

  之后的谈话问的尽是一些案发现场的细枝末节,看的出王彤对丈夫很厌恶,不时嚷嚷着要判他老公死刑之类的话语,全然不像是被命案现场吓到的柔弱女子。

  “感觉案子可以结了嘛,凶手就是他老公张意铭。”

  我对郭佳诉说着自己的想法,毒瘾,外遇,离婚,这些负面的标签安在一个男人身上的时候,就算没有命案也会怀疑此人的行事作风,更何况还是在他家里出的凶杀案。

  郭佳没有接我话茬,转而向白警官问道,

  “嫌疑人呢,就是那个张意铭,这会儿怎么不能审问他。”

  “他得知死者的消息后情绪一度失控,问他什么都说‘我的错’,竟然昏了过去。只能等下午看看他情绪能不能稳定下来再进行审问。”

  我的错……多么坦白而直观的表述。

  (6)

  见到张意铭时才发觉和想象中的形象不大一样,他是很帅气的一个人,帅气到足以让女生一见倾心。年龄为三十七岁,却有着比我还要健康强壮的身体,根本不像是那种会嗑药的角色,他此刻仰坐在椅子上,外套披在椅背上,袖子半卷,手腕上戴着一块棕色表带的浪琴。

  “人是你杀的吗?”

  郭佳问的很直接。

  “是我害了她,但不是我杀的……”

  语气弱如游丝,低落情绪下显露出一种阴郁的气质。

  “你不觉得你说话很矛盾吗?你害了她和杀死她难道不是一件事情吗?”

  “我害了她是指我不应该和她建立起那种关系。”

  “请你说的更为详细一些,被害人是谁,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当天又发生了什么。”

  “青青,那个女孩叫李青青,附近师范大学的,我们在网上一个有关字母圈的论坛里认识的。你们对我这个圈子应该比较陌生,简单来讲就是一些喜欢虐恋( *** )的人,我和她就是这种关系,癖好上比较契合,经常会玩一些在你们外人眼里不可理喻的爱情游戏。”

  他冷冷的接着说下去,

  “当然,这些都是基于我们两人自愿,我没有采取任何强迫或者威逼的手段,她是个观念开放的女生,开始是她主动找我尝试的。昨天我妻子去旅游,我和以前一样找青青过来,她穿着一件灰色的毛线衫和短短的裙子,衣着和往常一样讲究。我们两人洗过澡后就直奔主题,她身上那些束缚都是我绑的,她喜欢这种 *** 玩法。”

  “你把她绑住后就将她杀害了对吗?你所谓的 *** 就是玩命吗?”

  “那你走之前就没有先解开玩伴身上的束缚吗?”

  “时间太紧急,我把手铐钥匙扔给她之后自己就开车去公司了,平时给她钥匙她自己是能解开的,为什么昨天却没有打开……”

  “等等,你是说你早上九点半就离开别墅,中午有再回来吗?”

  “那你清楚昨天还有谁去过你们家吗?”

  “这我不太了解,我们夫妻俩刚搬到西港不久,除了她的几个好友,和我们公司的管理层来过这里开过会,其他人应该不会知道我们住的地方。对了,我的助理有房子钥匙,有时会需要他来家里拿文件。”

  “那你和被害人最近发生过什么矛盾吗?”

  “没有,我很爱她,你们要相信,我真的只是将她绑在那里,但绝对没有动刀子。我们相处的一直很融洽,她是个好女孩,我想不通是谁对她下的死手。”

  (7)

  我淋着滂沱大雨从附近的超市买来几包香烟,因为忘了买打火机,又折返回去一次。我之前是不抽烟的,这是我生平之一次想抽一根,去理清这些千头万绪,更想削平心中的沉重。

  死者名叫李青青,是滨城师范大学的大三汉语言文学系的在读生,原籍为沈阳人,两年前父母因为一次车祸死亡,没有直系亲属在世,真是个可怜的女生。

  案子要比想象中的麻烦,审问过后,警方对张意铭的言辞保持质疑,随后便调查了他们公司的前台以及部分员工,又去市政部门询问了陪同领导的秘书,本以为能查出他单独出行的时间段,但却如张意铭所说,自打他早上离开家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去。几十号人的全程注视的下,想要蒙混过关根本就是痴人说梦,金旅市更是离滨城相距百里,根本不可能有空隙折返回来。

  简而言之他拥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不可能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回到别墅杀害李青青,能做到的仅仅就是在早晨把她绑在床上。这种感觉就像是绑匪劫持人质后,还没来得及勒索就被别人撕票了,匪夷所思。

  还有,在被害人的枕边的确发现了手铐的钥匙,虽然手腕扣在了一起,但按常理她是完全可以将手铐打开的,那么她为什么没有解开全身的束缚呢?况且她被束缚成那个样子真的是自愿吗?

  为了解更多的情况,郭佳派我独自一人去师范大学走访,他认为我是刚从学校出来的,跟同龄人更聊得来,与之相比他本身则容易给予年轻人压迫感,对此我表示认同。

  我根据信息找到了她的室友,并向其表明了来意。

  “李青青很少和我们透露有关自己的事情。”

  “你是说她很内向吗?”

  “不是说内向,她还是很开朗的,只能说她不愿意向别人袒露自己的想法,和她那种人处不成太深的朋友,聊不进去。不过她人还是很好的,挺会照顾人,所以面上大家都处挺好,客客气气的相处模式。”

  “最近有人和她发生过冲突吗?”我接着问。

  她连忙摇头,“不会,别说最近了,从认识她就没见过她和人发过脾气,再说她长得那么漂亮,谁还没点怜香惜玉呢,谁敢欺负她怕是有男生先为他出头了。”

  当我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一个叫莉莉的女生听说有警察询问青青的消息匆匆赶来,

  “警,警察同志,请问青青是出什么事了吗?她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

  “抱歉,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只是先来了解一些情况。”很遗憾,事实很残酷,可目前我不能说,也不忍向他们透露青青的死讯。

  “是他,是那个 *** ,是不是那个男人把青青拐跑了!”

  “你指的那个男人是?”

  “那个开奔驰的大叔,我在学校见过他来接青青几次,青青肯定是被骗了。我始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比她大十几岁的老男人。”

  我拿出张意铭的照片询问是否是他,女生连忙点头。

  “青青有没有提起男方给予过什么物质上的承诺?”

  “为钱?应该不会吧,青青没有那么庸俗……不过她的品味是很好,每季穿的的都是爱马仕最新款,CK的包也不少。”

  女生越说越没有底气,显然她也意识到所谓品味可是要靠金钱堆起来的。

  “那么你们见青青最后一面是在什么时候?”

  “周一早上(三月一日),那天早上她就出去了,晚上没有回来。不过以前她也经常夜不归宿我们倒没有在意。可像这次连续三天没来上课还没有跟别人打招呼可不是她的作风。”

  与她同学的交流中我能察觉李青青似乎刻意的隐瞒着什么,不只是言语上,就连寝室里也没留下有关个人生活的照片或是笔记,老师对她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甚至没什么印象。可能是与张意铭交往这件事本身并不光彩,她选择与其他人保持一些刻意的隔阂。

  回到警局我向郭佳说起在学校的调查,虽然不愿承认,但从她同学口中可以判断李青青应该是作为张意铭情妇身份存在的,一个为钱,一个为欲,两者各取所需皆为自愿。

  “有没有可能是窃贼杀的人,原来发生过很多这种案件,小偷盗窃完东西后被人发现,杀人灭口或是虐杀取乐,这种亡命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向郭佳问道。

  “不会,据王彤所说家里并没有少东西而且也没有翻找过的痕迹。”

  “这么说凶手不是随机作案,就是想让李青青死而已?”

  “我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判断是张意铭下的手还是有些奇怪。”

  “为什么?”

  “别着急问,你自己先想想,如果你想杀掉一个人会怎么做。”

  “我会把他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做掉后弃尸荒野,或是扔到海里,总之尽量不留痕迹。”

  “没错,一般凶手想的都和你一样,谋杀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处理尸体,把尸体留在自己卧室可不怎么明智。”

  “郭哥,对于这点我不太同意。”我看郭佳没有打断我便继续说道,

  “假设王彤没有因为飞机误点而取消旅行,新建好的小区也没多少人入住,此时别墅就是很好的藏尸点,晚几天再处理也不会被人发现。”

  “正是这一点才奇怪,别墅面朝大海背靠荒山,四周还没来得及安装摄像头,非常容易处理尸体,甚至说是顺手的事情。相比之下放在别墅的风险太大,你忘了除他们夫妻之外还有一个人可以自由进出那间屋子。”

  还有一个人?

  “哦,我想起来了,助理,张意铭提到过他的助理还有别墅钥匙。”

  (8)

  在此补充一下,张意铭的公司做的是有关市政工程方面的业务,在滨城小有名气,口碑不错,没有拖欠过任何工程款在这个行业颇为难得,听公司的员工说他对工人非常大方,开出的工资总会高于市场行情,因此工人也愿意给他干活,项目完成度往往很高, *** 领导肯来这里亲自拜访相必也是看中了这点。

  这天我们算是二次拜访,听到公司里盛传老板出事的言论。此时的张意铭因为有重大嫌疑,在案子查清前需要拘留一段时间,员工见不到老板出面难免心中泛起嘀咕。

  刚到助理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为什么还不办,明明手续都齐全了。”

  “别以为你仗着领导的名义就能压我一头,跟谁俩呀,你又不是领导。”话音刚落一个高个女子就气冲冲的摔门而出,与我们迎面碰上后略有尴尬的低头而过。

  我和郭嘉推门进来,里面的人捋了下头发,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

  “您好,两位有什么事情吗?”对方首先发问。

  “你是张意铭的助理吗?”

  “对,我是张总的助理,韩世奇。有什么能够帮助两位的吗?”

  “没别的事情,就想了解些情况,希望你如实回答。听说你手里有张意铭家的钥匙?”

  “没错,张总忙的时候会把一些重要文件放在家里,有时候需要的话就会让我去取, *** 的都是些跑腿的活。”

  “能把家里钥匙给你那他对你可真够信任的。”郭佳明显话里有话。

  “毕竟跟着张总五年了,从毕业我就来公司,知根知底,我做事他信的过,交给我办的他从来没有操过心。”

  “三月一日那天你有没有去过张意铭家里?”

  “没有吧,上次去他家里的时候大约是二月中旬。”

  他的话语间有些犹豫,或许是因为刚和别人争吵过的原因耳朵微微有些红。

  “三月一日那天你在哪里。”

  “我当然在公司,自始至终都在。”

  “中途没有去其他地方吗?”

  “没有。”

  “那么最近有和张意铭发生过争吵吗?”

  “没有。”

  “那你之前……”

  ……

  显然对方并不配合,不论怎么询问总会敷衍了事,不论询问什么都只会简短的否认,郭佳慢慢的也没了耐心,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扭过头对韩世奇说道,

  “再好好想想,回忆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起来就告诉我,我不希望到时候需要我来帮你回忆。”

  “……什么意思,我知道的都说了。”

  “是吗,我就是提个醒,自己想起来和在别人提示下想起来这两者的差别可不小,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撂下这句话后郭佳没急着走,在公司里转了几圈,突然就像发现目标一样朝一个高个女人走去。

  “美女,方便唠唠吗?”

  “可以,我这会儿也不忙,领导这两天联系不上,好多业务都停滞了,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暂时不太好说……先别管这个,我想问下,你刚刚跟韩世奇吵什么呢?”

  “他就是在领导身边呆惯了,就开始对我们吆五喝六的,催我赶紧处理走账的手续。”

  “你们领导着急吗?我是说催你走账是张意铭的意思还是韩世奇单方面的指示。”

  “不清楚,文件上是盖张总的私章了,但不是传闻张总出事了嘛,我就没敢批。倒是他天天猴急的,拿领导来压我,就跟他吵了两句。”

  “这样,你把近期的出纳流水帐给我们提供一份吧,先让警方先给你审审,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的,只不过现在有纸质发票又有电子账单,比较混乱,等我整理下发你邮箱。”

  “那就谢谢你了,小美女。”郭佳对女生到是出乎意料的温柔。

  深夜的空气中笼罩着一股雾气,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已关闭,只剩下街灯的星星点点和远方高楼上的模糊字样。地上湿哒哒的,每走一步都会溅起水点。整个城市感觉就像是被灰烟笼罩的梦,在天空的深处泛着细微的白光。

  (9)

  “小毅,来滨海路的建设银行。”

  “我需要带什么吗?喂,喂……”

  滨海路建行距离案发别墅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到达银行后郭佳递给我一张密密麻麻的出纳记录,一时间看到那么多数字多少有些眼晕。

  我顺着日期试图看出其中的端倪,二月二十八,二月二十九,二月三十,三月一日……等等,我猛然发现三月一日中午有人在这里用公司的账户划走了五十万。

  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在此取钱想必不会是巧合,再调取了ATM机的录像后,我们赫然发现了韩世奇的身影。

  ……

  “就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吧,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郭佳不紧不慢的对韩世奇接着说道,

  “老实交代吧,那天去张意铭家里都干了些什么。”

  “我那天就是给别的建材公司转了笔款子,这工作上的事情难道还要跟你们一一汇报吗?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张意铭显然并不服软,他的态度依旧强硬。

  “你们公司楼下就有一家建行,不在那里转,反而跑那么远,还刚好到张意铭家附近。这仅仅只是巧合吗?”

  “我爱去哪家银行就去哪家。”

  “你现在好像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那我就让你清楚一点,三月一号那天张意铭家里出了命案,如果你执意隐瞒什么,到时候后果自负。”

  郭佳陈述之后就怔怔的瞪着韩世奇,就像猎手盯着猎物般。空气就这样凝固了两分钟后,韩世奇终于说话了。

  “我那天的确去张总家里了……但我真的就是去拿私章而已。我们搞市政的公司平时会和材料商走的比较近,平时没少和他们打交道,一来二去也懂了里面的一些道道。

  我和一家叫做东都建材的公司搞了份阴阳合同,将条款里的大理石砖改成了仿大理石砖,外观上看一模一样,外行看不出区别。这么做他们能节省很多成本,并且答应给我五十万的抽成。那天他们突然告诉我公司下午一点就要封账,我想着就趁张总不在的空当赶紧给合同盖了章,把款子从账户提出来,要不然等封账就麻烦了。”

  “你转钱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谈,仔细的描述一下你去张意铭家的时候都做了什么,遇到了谁。”

  “我到张总家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多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我跟原来一样开门之后就直奔佛间,他习惯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菩萨像下面的柜子。当我拿完东西的时候听到二楼传来了脚步声,应该就在楼梯口,感觉正在往下走,我以为是嫂子在家。

  我刚想迎面和她打个招呼就听到有人敲门,下意识的就先去开门了。门口是一个中年男子,我不认识他,可他见到我后很慌张,连忙把脸扭了过去,嘴里说着不好意走错了,然后就立刻快步离开。真是奇怪的人。

  他离开后我意识到并没有人从二楼下来,那时候我觉得是自己太过紧张,毕竟干的是挪用公款的事情,有些心虚。自己下意识的把刚刚走错男子从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当成是二楼传来的声音。”

  “你没有去别墅二楼吗?”

  “没有,公章在一楼我就能拿到,根本没必要去二楼。”

  “那你去张意铭家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吗?”

  “是反锁着的,我记得很清楚,正是这一点使我认为张总家里没有人,所谓的脚步声也是我听错了。当时一来比较紧张,二来时间也比较紧,我可能忘锁门就直奔银行了。”

  “你认识李青青吗?”郭佳拿出照片让他辨认。

  “……不太熟悉,也可能见过吧……单看照片我想不起来,也许见到真人会有点印象。”

  疑点越来越多,据韩世奇的说法,在中午的时间段别墅中除了他还有别人的存在,楼上的脚步声极大可能就是凶手发出的,那么门口的陌生男子又是谁他难道只是一个凑巧走错路的?显然不会那么简单。

  当然这些猜测都是基于韩世奇的一家之言罢了,也可能人就是他杀害的,这些言辞依然是为了迷惑我们而编造出来的,脚步声,陌生的男子都是他在这种情境下想要开脱的说法。

  “郭哥,你认为韩世奇这次的话能有几分的真实性。”

  “大概率是真话吧,因为他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之一次在公司跟他问话的时候他的耳朵很红,而且尽可能只是用否定或者肯定的方式作答,没有细节和个人感情的叙述通常伴随着隐瞒与欺骗。

  这次问话的感觉显然不一样。从我的经验上来看他是个贪财的人,却也怕死,牵扯到人命的事情他的脸色都变了。不过,在目前的状况下他还是头号嫌疑人。”

  没错,简单的梳理下目前的线索,不管韩世奇何种言辞,单凭他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案发地,就和这件事就撇不开关系。

  假设他说的全是真话,当时在二楼的脚步声大概率是凶手发出的,可他是怎样潜入别墅的?毕竟韩世奇到达别墅的时候房门是反锁着的。

  走错路的男子就更可疑了,一般的人敲门之后就算看到的不是房主也会下意识的询问一下,疑惑着再看看四周确认一下。而像他那样没有任何询问就立刻扭过脸说走错了实在是可疑。如此判断男子的目的地一定是张意铭的别墅,只不过开门的人不是他要见的人所以就匆匆离开。

  还有一个问题是如果真是韩世奇杀的人,他的作案理由呢?根据调查他和李青青似乎并没有交集,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钱而已,完全没有作案动机。

  (10)

  “小毅,该轮到你练手的时候到了。”

  “嗯?”我一时间没明白郭佳的意思。

  “肖像画就拜托你了。”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郭佳打算让我根据韩世奇的描述去绘制他见到男子的肖像。说起来这本应该是我最拿手的,可在此时却有些紧张,毕竟是之一次。

  之前画肖像通常是照着模特或是照片来,默写的话也是见到过本人凭着印象去画,像这种只听别人的描述去作画多少还是没有底。郭佳对我说平常心就好,画成啥样都没关系,参考而已,可他越这样说,反而更加深了自己的紧张情绪。

  “小哥,我而只是看到了一眼,有些记不太清,只能描述个大概。”韩世奇这么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吧。

  “那个人很瘦,国字脸,头发是短寸,就是那种很常见的发型,眼睛有些眯缝,带着无框的眼镜,想必是个高度近视,鼻头有些圆……”

  这种描述对我来说很头痛,就像是盲人摸象一般从局部入手,一点点拼起这个支离破碎的拼图,而且语言是过于抽象的东西,所谓的大小,宽窄,胖瘦说到底也只是主观臆断的描述,并没有一个恒定的标准,更为头疼的是人的记忆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我们总是会往记忆的碎片中添油加醋去想象构筑一个甚至不曾存在过的东西。

  在韩世奇的描述与补充后,我不断修修改改,尽量让画中的人物变得和谐。

  “太像了,你画的太好了,我敢肯定你画的就是我见到过的那个人,即使我只见过一眼也能如此肯定。”

  “奉承我可没什么好处,你说的有点夸张。”

  “不不,画的真心很好,我虽然不懂美术,可是我看人很在行,你画的就是我所见到的,平时总帮张总应付饭局,这个经理,那个老总的,基本上见一面我都可以记得很清晰。”

  他说的不管是否是真心话,但起码让我挺高兴的,有他这种说辞,我对上级也好交待,不枉他们招我进来。

  想来这种作画方式还是比较简单的,不用像在学校一样考虑画面的关系,画面的效果,明暗五大调子之类的条条框框,只管像或是不像。

  画的像或不像,这种体会实在微妙,还记得当初看到列宾的作品时的震撼,他笔下的老农如此的沧桑,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富含着生活的痕迹。虽然我没有见过他笔下的人,但我可以肯定他画的实在太像了,因为那种画面绝不是可以杜撰出来的,说到底还是神韵。

  人的样貌和气质可能会因为服饰或者发型打扮而在短时间内发生改变,但神韵这种嵌入骨髓的东西不是外在皮囊可以隐瞒的。

  扯得有些远了,肖像画好之后就找他们两口辨认,相信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

  首先拿给张意铭辨认,对方立即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肖像上的人,一点也不熟悉。而王彤的表情则耐人寻味的多,她看了一眼肖像脸色立马就变了,直喊没见过,给人一种不打自招的违和感。

  “你说他俩谁又在说真话,谁又在说假话。”

  “你认为呢?”郭佳没有立刻回答,反向我问道。

  “很明显王彤应该认识画里的人,她的反应太不自然,而张意铭我很难判断,他总是很阴沉,扑克脸这种很难讲。”

  “张意铭八成真的不认识,毕竟韩世奇作为他的助理和他的圈子重叠度很高,张意铭认识的人,估计韩世奇多少都会见过。”

  “那王彤为什么要隐瞒呢?多盘问她几次是不是能问出来其中的原有。”

  郭佳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怕是王彤不会轻易承认的,你考虑下这其中的关系,王彤认识而张意铭没见过的男子来到别墅,见到韩世奇开门后马上转头离去,你觉得陌生男子和王彤会是什么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好像明白郭佳话里的含义了。

  如果像他推测的那样,这夫妻俩还真是不像样。两人都在外面有各自的新欢,所谓的婚姻名存实亡,之前的询问中我们了解到两口子早就打算离婚,只不过因为财产的问题搁置到现在。

  那个陌生男子之所以如此慌张,很明显就是来找王彤,只不过刚好她去旅游不在家,又碰巧遇到了韩世奇只得悻悻离去。

  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张意铭有没有杀人,他出轨的名头已经坐实,对于王彤来说从法律和道德上都非常有利。而在这时把她的秘密情夫也卷进来,不管与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怕是会尴尬至极。就算不是为了财产的分配,单纯从面子上来讲,王彤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在老公面前颜面尽失(毕竟王彤一直在指责张意铭的不忠,而自己此时也暴露出轨的事实就太过难堪)。

  也可能存在另一种情况,韩世奇见到的男子和当时所在二楼的嫌疑人是一伙的,他去别墅是为了接应里面的同伙,只是没想到开门的会是韩世奇,所以就快步离开了。

  当然,以上种种也都是我们的推测,在找到肖像上的男子之前,谁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又是怎样的。

  (11)

  这天,我和郭佳再次来到案发现场,郭佳没有着急进去,反而先在别墅外打量了一番,在走到南侧转角时,察觉到了有些异常。

  “小毅你看雨水管附近的瓷砖,有几片裂开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上巡视,的确可以看到雨水管与墙面固定的间隙断裂的痕迹。

  “这是不是因为年头久远的缘故。”

  “不,虽然这个别墅的结构是日据时期留下的,但是整个装修以及外墙都是开发商重新装配过的,排水管虽然是仿古样式,只是看起来有些陈旧,可却是最近才安装的,出现这种裂痕显然是外力作用下导致的。

  排水管道的上方就是二楼阳台,顺着管道向上爬很轻易就能进入室内。如果凶手真的利用这种方式潜入,也就可以证实韩世奇的说法,在他进入房间的时候,二楼已经有人先他一步。”

  “原来如此,我之前还想着这是什么密室杀人案呢,凶手在前一天藏在别墅里,等屋子里没人就出来作案之类的,看来没那么复杂。”

  郭佳听完我的话后轻笑了一下,然后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说道,

  “你这倒是提醒我一个一直忽略的事情,现在立马去机场。”

  “机场,现在吗?”

  “嗯,你来开车,尽量越快越好。”

  看他这么着急的样子我便没有多问,立马驱车驶向机场的方向。机场在滨城郊外东南角的位置,刚好与西港这边呈对角之势,从这里出发沿着滨海路一路顺畅,恰巧天气晴朗,海风透过车窗拂面而来,惬意至极。

  到达机场后,郭佳看了看表,奔着二楼候机厅的星巴克就去了。

  “郭哥,难道这里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我就是困了整杯咖啡提提神。你也来个美式?”

  我连忙摆手以示罢了,并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刚刚还猴急的,现在倒悠闲的喝起咖啡。

  “那我先去调查一下吧。”

  老实讲我不喜欢咖啡的味道,特别是美式,就像滚烫的中药渣子,受够了那种口感。

  我翻找起随身的笔记,上面记录着王彤延误的那趟航班号,南航HT816。有关她的口供导游可以证实,她当天的确早早就来机场了,由于她作为报案人,暂时没有发现太多疑点,警方大致了解情况后也没有细究。

  郭佳来机场相必就是为了调查有关这个航班的事情,于是我自顾自的就去了值机口,先行讯问起工作人员。

  “HT816?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工作人员非常肯定的说。“那是旅游团的专机,因为这趟航班我们接到了很多投诉呢。”

  “很多投诉是什么情况?”

  “本来预计下午两点的飞机因天气原因延迟到五点多,但遗憾的是天气始终没能好转,时间一推再推,九点时的时候浓雾还没散去,机场只能发通报取消航班,旅游团因此只能改天出发。乘客没有坐上飞机又白白等了一整天,其中的愤懑可以理解。”

  这和王彤说的情况大概一样,她和旅行团一起,等到九点钟航班取消只能扫兴而归。我想如果不是那场大雾,她现在正在昆明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我简单的整理了下笔记就去找郭佳,他此时竟然还在星巴克,低着头正在玩手机,见我回来后便示意可以回去了。

  “咦,这么快就回去吗?你来这不是为了查案子吗?”

  “没错,已经查好了。”

  我愈发的纳闷,明明就是坐在这里喝着下午茶,对于案子的事情全然没有上心嘛。

  似乎是看出我的不解,他让我先坐下,问了我一个问题,

  “咱来的时候是几点?”

  “你是指从别墅来这的时候吗?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

  “准确来说是三点零五分。到机场又是什么时候?”

  这倒问住我了,当时没有在意,只觉得路程还是蛮远的,我看了下此时的时间,再估一下刚刚讯问花费的时间,便回答道,

  “五点多吧。”

  “五点二十。”郭佳接着说道,“咱们这一趟花费了两小时十分钟,发觉问题所在了吗?”

  我拿出本子,看着刚刚的记录思索起来,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问题的所在。

  “难道还有更近的路线吗?”我向郭佳问道,毕竟我是外乡人,跟着导航走或许不是最近的道路。

  “咱走的就是最近的一条,从西港来机场,走滨海大道最顺了,更何况来的时候路上基本没有堵车,两个小时已经是非常理想的路程花费。”

  “王彤说是乘出租车回来的,有没有可能是司机师傅开车比较快。”

  郭佳对此反驳道,“行,假设车开的快一些,你不要忘了,王彤还拖着行李,仅仅从候机厅走到机场门口就不止二十分钟,再抛去回家开门上楼梯等时间,满打满算在路上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别说出租车,就是开法拉利都不能那么快。”

  “也就是说王彤在接到航班取消前就离开机场了?”

  “没错,显然她在九点前就离开机场了,与她接到航班取消通知才离开机场的口供明显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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